就在此时,道衍突然转头看向假山方向,眼中闪过一道黑芒:"王爷,园中有老鼠。"
朱棣一愣,随即会意,拍手唤来侍卫:"搜园!"
林夏急忙拉住沈墨后退,同时催动昆仑镜。镜面泛起涟漪,二人身影如水纹般消散。侍卫搜遍全园一无所获,朱棣只得作罢。
夜深人静,燕王府书房仍亮着灯。林夏和沈墨潜伏在屋顶,透过气窗看到惊人一幕——道衍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碎片,正是幽冥镜残片!
"王爷请看。"道衍将碎片对着烛火,黑光投射在墙上,显现出南京皇宫的画面。年轻的建文帝正在批阅奏折,身旁站着齐泰、黄子澄。
朱棣盯着画面,眼中渐渐浮现戾气:"这几个书生,离间我天家骨肉..."
"不止如此。"道衍阴森一笑,画面变换,显示出建文帝秘密下令监视各地藩王的密旨,"陛下已命人打造镣铐,准备将诸位王爷终身囚禁。"
朱棣拍案而起:"竖子安敢!"
屋顶上,沈墨握紧剑柄:"幽冥镜在放大朱棣的恐惧和野心。"
林夏点头:"必须毁掉那块残片。但直接出手会打草惊蛇..."
正商议间,道衍突然抬头,准确看向他们藏身之处:"房上的朋友,听了这么久,不如下来说话?"
建文元年春,南京皇宫。
年轻的建文帝朱允炆正在武英殿批阅奏折。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皇帝面容清瘦,眉宇间透着书卷气,却也有掩不住的忧色。
"陛下,北方诸王已有异动。"兵部尚书齐泰奏道,"尤其是燕王,近日频繁调集兵马,恐有不臣之心。"
朱允炆放下朱笔:"四叔镇守北疆多年,练兵也是为防御蒙古..."
"陛下不可天真!"翰林学士黄子澄激动道,"先帝分封诸王本为屏藩皇室,如今却成尾大不掉之势。燕王善战,宁王善谋,若联手造反..."
"够了!"朱允炆突然拍案,随即又缓和语气,"朕知道了,容朕再想想。"
待众臣退下,屏风后转出一位老太监:"陛下,有两位异人求见,说是...为解陛下眼前之忧而来。"
朱允炆皱眉:"什么异人?"
老太监低声道:"一男一女,男子背剑,女子持镜,言及'珍珠翡翠白玉汤'..."
皇帝瞳孔微缩——这是太祖临终时告诉他的秘密,外人绝无可能知晓。"宣!"
林夏和沈墨入殿行礼。朱允炆仔细打量二人,目光在林夏手中的昆仑镜上停留许久:"二位是..."
"二十年前曾助太祖定天下的方外之人。"林夏直言,"今观天象有变,特来警示陛下。"
沈墨补充:"燕王已被妖僧蛊惑,陛下若急于削藩,恐引发大战。"
朱允炆面色一沉:"四叔拥兵自重,朕削藩乃遵循祖制!"
林夏叹息,取出昆仑镜:"请陛下一观。"
镜中显现出未来景象——燕王起兵,四年血战,南京城破,皇宫大火...最后定格在建文帝化装成僧人逃离的画面。
朱允炆踉跄后退:"这...这是..."
"这是最可能的未来。"林夏收起宝镜,"但不是唯一的。若陛下愿与燕王和谈..."
"荒谬!"朱允炆突然暴怒,"朕是天子,岂能向藩王低头!来人,将这两个妖人拿下!"
侍卫涌入,沈墨拔剑出鞘,轩辕剑金光让所有人无法靠近。林夏深深看了皇帝一眼:"陛下,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教训,是莫忘初心。"
二人借剑光遁走,留下惊魂未定的建文帝。当夜,皇帝秘密召见齐泰、黄子澄,下令加速削藩进程。
建文二年冬,瓜洲渡口。
燕军与朝廷军队隔江对峙已半月。林夏和沈墨站在岸边废弃的烽火台上,望着两岸连绵的军营灯火。
"道衍用幽冥镜残片召唤了阴兵。"沈墨指着北岸一片诡异的黑雾,"那些不是活人士兵。"
林夏用昆仑镜观察,镜中显现出骇人景象——黑雾中行走的士兵面色青灰,眼冒绿光,分明是已死之人被妖法驱动。
"必须阻止这支军队渡江,否则南岸百姓..."林夏话音未落,突然狂风大作,江面结起诡异黑冰。
对岸战鼓雷鸣,燕军开始渡江!更可怕的是,那些僵尸士兵竟如履平地般在黑冰上狂奔,速度远超常人。
沈墨拔剑跃下烽火台:"我去阻敌,你保护百姓!"
轩辕剑出鞘,金光划破夜空。沈墨单枪匹马冲上江面,剑锋所过之处,黑冰碎裂,僵尸坠江。但敌人太多,很快他就被团团围住。
林夏则奔向附近村庄,敲锣预警:"燕军渡江了!大家快往南逃!"
村民慌乱逃命时,她取出昆仑镜,咬破指尖在镜面画符。镜光化作金色屏障,笼罩整个村庄。第一批冲来的僵尸撞在光幕上,发出凄厉嚎叫。
江面上,沈墨已斩杀数百僵尸,但轩辕剑的金光正在减弱。更糟的是,对岸一艘楼船上,道衍正高举幽冥镜残片,召唤更多黑气。
"沈墨!接剑!"林夏突然大喊,将昆仑镜抛向江面。
沈墨会意,轩辕剑与飞来的昆仑镜在空中相撞。两件神器接触的刹那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。金光如旭日东升,瞬间驱散江上黑雾。僵尸大军如割麦般倒下,黑冰迅速融化。
楼船上的道衍喷出一口黑血,幽冥镜残片出现裂痕。他怨毒地望向南岸,咬牙下令撤军。
黎明时分,江面恢复平静。沈墨从浅滩走回,手中拿着光芒暗淡的昆仑镜:"它又碎了。"
林夏接过宝镜,发现裂痕比之前更多,但核心部分仍完好:"还能用。不过...道衍不会罢休。"
"燕王已经起兵,建文坚持削藩。"沈墨望着江对岸,"这场仗恐怕..."
"还有一个办法。"林夏突然道,"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。"
建文四年夏,南京城破前夕。
皇宫密道中,建文帝朱允炆已换上僧衣,身旁只有少数心腹。城外杀声震天,燕军即将破城。
"陛下,快走吧!"老太监哭着催促,"再晚就来不及了!"
朱允炆面色惨白:"朕...朕对不起列祖列宗..."
"陛下没有对不起谁。"一个女声从密道深处传来。林夏和沈墨走出阴影,"只是历史选择了另一条路。"
朱允炆惊愕:"你们...是来嘲笑朕的败局吗?"
林夏摇头,取出昆仑镜。镜中显现两个未来:一个是朱允炆流亡海外,朱棣大肆搜捕,株连无数;另一个则是朱允炆"驾崩",朱棣名正言顺继位,开创永乐盛世...
"陛下可愿为大明天下,演一出'驾崩'的好戏?"林夏轻声问。
三日后,南京皇宫燃起大火。燕王朱棣入宫后,只在灰烬中找到几具焦尸。他宣布建文帝自焚身亡,以天子礼安葬,自己则登基称帝,改元永乐。
而同一天,一艘海船悄然离开福建海岸。甲板上站着个年轻僧人,望着渐行渐远的故土,手中握着一面残破铜镜。
"就这样让他走了?"海岸边,沈墨问林夏。
"历史需要朱棣的雄才大略,也需要建文的仁慈。"林夏看着远去的船影,"这是最好的结局。"
沈墨点头,突然轩辕剑自动出鞘,指向北方:"道衍还没死!"
林夏展开手中锦囊——里面是昆仑镜最后一块完整碎片:"那就用这个,做个了断。"
永乐元年,北平庆寿寺。
道衍和尚——现在该称他为太子少师姚广孝了——正在禅房打坐。突然,烛火无风自动。他睁开眼,看到林夏和沈墨站在面前。
"二十年不见,二位别来无恙?"姚广孝微笑,眼中黑芒闪烁。
沈墨剑指和尚:"幽冥镜残片交出来。"
姚广孝大笑:"晚了!"他从怀中掏出那块黑色碎片,碎片已经与他的手掌血肉相连,"它选择了我!朱棣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,大明江山终将..."
话音未落,林夏突然抛出昆仑镜碎片。两镜残片在空中相撞,发出刺目光芒。姚广孝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,右手连同幽冥镜残片一起化为灰烬。
"不可能!昆仑镜已经..."姚广孝跪地喘息说道。
然而话音刚落,沈墨迅速跳跃过去一剑刺死了姚广孝,随之产生一团黑气升腾天空之中,迅速化为乌有。
待黑气散尽,林夏和沈墨定睛观看,发现姚广孝的尸首早已踪迹不见,生死不明。林夏和沈墨很奇怪,但是也无可奈何。
永乐五年,东海无名岛。
晨曦微露,林夏盘坐在海岛最高处的岩石上,面前悬浮着昆仑镜最后一块碎片。十年来,她夜夜收集星辉月华,试图重铸这件上古神器。
"还是不行。"她轻叹一声,指尖离开镜面。碎片上的裂痕已经变浅,但最中央那道伤痕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,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沈墨提着两条刚钓上的海鱼走来,轩辕剑随意地插在腰间,剑鞘上沾着海盐结晶。
"第十年了,还在尝试?"沈墨蹲下身,仔细端详那块碎片,"要我说,就这样也挺好。"
林夏摇头:"没有完整的昆仑镜,我看不清未来的迷雾。最近镜中总是闪现血色,恐怕大明又将有变。"
沈墨望向西北方向——那是大陆所在。"朱棣迁都北平,修建紫禁城,派郑和下西洋...这位永乐皇帝可比他侄子能干多了。"
"也比他父亲更复杂。"林夏收起碎片,"我昨夜占星,发现紫微帝星旁有妖星相伴,而且越来越近。"
沈墨的轩辕剑突然在鞘中轻颤。"姚广孝还活着?"他眯起眼睛,"当年就该一剑杀了他。"
林夏站起身,海风吹动她的衣袍:"昆仑镜虽然残缺,但刚才闪现一个画面——郑和的船队遇到了麻烦,很大的麻烦。"
"你想去帮忙?"
"不,"林夏转身看向沈墨,"是郑和需要我们的帮助。三宝太监的船队里,混进了姚广孝的人。"
永乐五年冬,福建长乐港。
郑和庞大的船队正在做最后一次补给。林夏和沈墨扮作相面先生与护卫,混在码头劳工中。即使残缺的昆仑镜,也能轻易识破这种简单的伪装。
"那艘宝船不对劲。"林夏压低声音,指向船队中央最大的那艘"清和号"。在昆仑镜的视野中,整艘船笼罩着淡淡的黑气。
沈墨按住剑柄:"轩辕剑有反应,船上有妖物。"
正观察间,一队官兵突然包围码头:"奉皇命搜查白莲教余孽!所有人不得擅动!"
混乱中,一个瘦小身影撞到林夏身上。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,衣衫褴褛但眼睛明亮如星。更引人注目的是,他脖子上挂着一块青色鳞片,正微微发光。
"求您救我!"少年抓紧林夏的衣袖,"他们要抓我爹,我爹不是白莲教!他是...是龙宫守门人!"
林夏心头一震。昆仑镜碎片在怀中突然发烫,显示出少年与"清和号"之间有一条命运连线。她当机立断,袖中捏了个隐身诀,带着少年和沈墨迅速离开码头。
城外破庙里,少年道出原委:他叫敖真,父亲敖广是东海龙族派驻人间的使者。三日前,姚广孝派人抓走他父亲,强行取走龙族信物——那片龙鳞。
"爹说,姚广孝要用龙族秘法打开海眼,放出海底镇压的上古妖兽。"敖真声音颤抖,"他们打算在郑和船队经过魔鬼三角时动手,让整支船队葬身鱼腹!"
沈墨皱眉:"姚广孝为何要害郑和?"
"因为郑和是建文帝的人。"林夏突然明白过来,"当年马三保是建文宫中的太监,虽然归顺朱棣改名郑和,但姚广孝一直不信任他。"
敖真点头:"爹还说,姚广孝已经不是人了。他体内有相柳血脉,正在慢慢变成九头蛇妖!"
三人正说话间,庙门突然被黑雾笼罩。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"小泥鳅,原来躲在这里。"